星期六, 12月 05, 2009

放題

放題這玩兒,著實很有趣。

放題不是紳士淑女的遊戲。不可能優雅地淺啖三文魚生,慢嚼吞拿魚卷,每個人都像是和時間競賽,和胃納比拼。對,要在眾多的「落單紙」中挑出心儀食物,要考慮份量多少,要等候侍應經過「落柯打」,要等候食物送到,要進食,要進行下一輪的點菜輪迴...在限時兩小時的放題時段,一刻都不能緩,誰還有空有心思去當甚麼紳士淑女。

放題,應該是屬於一大幫豬朋狗友的玩意,而不是二人世界的享受。每人手執一張「落單紙」,見空格即填上人數數目,茶還未奉上已經把「柯打」交到侍應手上。然後大家磨拳擦掌,擺好架步,一副準備上陣殺敵的裝璜。只聞風花雪月間,但見上菜未敢閒。霎眼碟來碗又去,斛籌交錯再加單。若有餘飯剩菜,大夥兒在推搪間調侃,在混亂中糾纏,甚至在電光火石間暗渡陳倉,但求順利過渡,碟碟清倉。要是二人喁喁細語,只吃兩小件便喊飽,那倒不如到正規餐廳點餐進食來得簡單方便。

放題本身就是一種賭博。放題不是自助餐,不能先睇辦後落單,只能膽搏膽,看單點菜。大多數的放題「落單紙」是插圖欠奉的,只有文字,最多加上「本店推介」的字樣,質素如何,各安天命。「落單紙」的確實數量就有如普選的確實日期一般,永遠是個謎,「一」可以是「一片」、「一粒」、「一碟」、「一份」、「一客」、「一碗」、「一鍋」、「一餐」......所有你能想像的量詞皆可套用其中。來少了還可以加單,要是心想來一小碗蟹粥卻奉上了一大鍋之時,只能喊三聲,然後低頭吃完粥。

放題應該是由男人發明的,而且是由好色的男人發明,因為可以完全滿足那種「俾一舊錢,試勻全場囡囡」的大男人心態。當然,也可以是由女人發明的,那應該是由愛買鞋的女人發明,因為可以完全滿足那種「唔該每個款每隻色要一對」的買鞋情意結。

K,多得你遠道從澳洲回來,跟我們這幫好兄弟聚首,讓我們能夠在昨晚享到放題的快感。當然,S那出奇不意的左手,才是畫龍點睛之舉吧,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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